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,我却用它寻找光明。
角膜病,是让眼睛看不见光明的常见病,全球角膜病人4000万左右,角膜病盲人1000万左右;我国共有1000万病人,其中约300万已失明。整个20世纪,世界角膜病专家都在努力,试图攻克那光明与黑暗的6微米。浙大毕业,留学日本,归国后扎根杭州,浙大邵逸夫医院眼科主任、教授、博士生导师、医学科学家姚玉峰,用他潜心研究出的“姚氏法角膜移植术”,治疗了30万病人,为近3万病人带去了光明。
8月14日,中共浙江省委、浙江省人民政府作出决定,在全省广泛开展向姚玉峰同志学习活动。8月17日,姚玉峰获全国卫生行业最高荣誉“白求恩奖章”。
姚玉峰自己是戴眼镜的,眼镜后面,是他那清澈、澄明的眼睛。生于1962年的姚玉峰,与我同年代,我深知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感与使命感、道义与情怀。1991年底,他考取中日合作的“笹川医学奖学金”项目,由卫生部公派赴日本大阪大学医学部研修,从事角膜病的基础和临床研究,因为突出的研究成果,他提前获得医学博士学位。美国哈佛大学眼科研究所也向他多次发出邀请,但他选择回国。他以清澈的眼睛,看到了“广阔天地、大有作为”。
回国当然意味着相对收入的减少,但比起事业的广阔,这真不算什么。从此,姚玉峰一直专注于专业,一直辛勤耕耘在临床一线。奉献小我,树我邦国。他的作为,正是体现了中国知识分子的家国情怀——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——他是继眼科之“绝学”,为万众开太平、见光明。
科学与人文齐飞,研究与临床并进。医学科学与所有的科学一样,具有某种“不可先知、不可全知”的不确定性。所以,无论是研究还是临床,都具有未知性和复杂性。而尽量“知之”,就是姚玉峰所做的。苹果砸在脑袋上,能促使牛顿觉之、悟之、知之;砸在姚玉峰脑袋上的不是苹果,而是另外一个圆圆的常见物——鸡蛋。一次去吃早餐,姚玉峰拿起鸡蛋轻轻一磕,随手剥开一片蛋壳——蛋壳剥落,蛋衣竟完好保留!眼角膜是眼睛前端一层椭圆形的透明薄膜,与蛋衣的依着很像,受此启发,剥离角膜时剥破的概率就大大降低。清澈的眼睛,心无旁骛,才能看见那“蛋衣”的秘密;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就有了解决办法!
医学是科学,诊疗是艺术。姚玉峰依他清澈的眼睛,看到医学人文的重要性;并且以他工匠的精神,实现医学之美。著有《医生的修炼》《医生的精进》《最好的告别》三书的美国医学思想家阿图·葛文德,认为医学之美在于思维之花的绽放过程:从不思到寻思、从浅思到深思、从顺思到反思、从技术之思到哲理之思。医学的奥妙,就在于让直觉思维和循证思维(精准医疗)两者水乳交融,从而超越不确定性去追求完美。外科干的是手艺活——所谓“鹰眼、狮心、女人手”,蕴含着高度的技巧化,流淌着手艺思维。在临床领域,在手术台上,姚玉峰正是这样日日修炼、日益精进的好医生。
因为有高境界,所以有大情怀。姚玉峰依他清澈纯粹的眼睛,看到自己“独门绝技”授之于众人才是最高利益。于是,他开办了“角膜病诊治新进展学习班”,9年来总计培养了超过5000人次的眼科医生。他说,在他成长的路上有不少人做了他的“摆渡人”,他也要做这样的“摆渡人”。
仁心医者,不忘初心。淡泊名利,默默奉献。姚玉峰做人很纯粹,做研究很纯粹,对待病人很纯粹,对待事业很纯粹,他以纯粹的价值坐标,走过纯粹的人生道路,达到纯粹的事业高度。从医30多年,由于如此之纯粹,所以除了业界,外人此前很少知道姚玉峰,他一直是默默无闻、与世无争,这才叫可贵,最简单、最纯粹的可贵。
如今,默默的姚玉峰让我们如是有闻,那么,我们就应该是:学习玉峰好榜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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